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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秋水山庄,望江亭外,如梦酒楼
秋济民端坐中堂,咪着眼看着香炉里升起的烟出了神,似乎对唯一的儿子去应战毫不关心。
秋水寒和老仆已走在门外,秋济民听到脚步声,抬起头看向门外,接着端起茶喝了一口哼道:“进来吧。”
秋水寒一个人走了进来,向父亲一辑道:“父亲,水寒回来了。”
“坐吧,水寒你的剑术又精进了。”
秋济民亲切的望着眼前这个儿子说道。
“还差得太远了,我只能算学会了家传水木剑法,记住了秋冬诀里的一些招式,还未领会
剑诀真意,尚需勤加练习。”
秋水寒站着回了话,这才坐下。
秋济民望向门外的远方,远方已入黑夜,沉思着讲道:“水寒,你虽已二十有三,已悟得我秋家水木剑法精要,并且你已撑握四时
剑诀招法,可行走江湖还尚缺火候,难得你第一次出手就得胜而回,却胜而不骄,深合道家思想,我也放心了。”
“父亲,孩儿虽学有所悟,但离真正的剑道、天道相去甚远还需父亲时刻指正。“
秋水寒虽然一剑斩杀东洋刀客,脸上却没有半分骄傲的神色,这是他第一次与人比试,也是第一次剑上落血,也是他江湖历练的第一步。
秋济民听秋水寒说完,心里也很宽慰接着道:“秋家虽不愿多涉江湖之事,但个人修身习武亦应努力而为,能达到什么层次暂不去多想,秋家既为道门之家,亦必宏道而护法。明天你就北上吧,去东京城参加一年一度的赏菊论道大会。”
秋水寒看着父亲有些倦了,本已起身想告辞,却不想秋济民想了想又说道:“你叫老葛给你安排,今年收成也不错,你多带点银两,北方这两年兵祸连连,百姓生计艰难,多带点银钱,路上能救济些百姓也好。“
秋济民略做思虑又说道:”另外行走江湖尽量少用秋诀,能用我秋水山庄的剑法就用,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秋诀、冬诀,这两诀太过肃杀,怀壁其罪。”
说完秋济民重又眯着眼看着香炉袅袅的烟进入沉思,十五年前义弟碧青溪夫妇就是在正魔大战中使用了四时诀,大发神威,却也引起不肖之徒的窥视,最终夫妇二人不得善终,心里却也不胜感怀。
“孩儿记住了,孩儿这就告辞,待走时祭拜了母亲再来与父亲辞行。”说着秋水寒轻轻的走了出来。
外面几个待女早就等在门口一个个兴高采烈的。
“少爷,你真厉害。”
“少爷,你是怎么打败扶桑武士的?”
一个个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。
只是其中一个拉住她们,用手在嘴边“嘶”的一声,三个待女都不再讲了,只是轻手轻脚的跟着秋水寒后面,只听得衣裙声渐渐走远。
……
……
九江城,子夜,一个衣着灰袍的老者,顶着大斗蓬从船上走了下来,没带随从,只身匆匆向远处灯火绚丽的一座高楼走去,虽然看似匆忙,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。
夜色笼罩着九江城,江上不时有船通行,街上却不见一个人,远处的灯光摇恍着,昭示着这个历经战火的江城依然充满生机,江边停泊着几处花船也已成暗影,时不时传来声声狗叫声,预示着九江城的不平静。
老者虽然走得匆忙,但脚步却异常轻,像怕踏破什么一样,朝江边奔去,绕过几条街就能看到九江城著名的梦江楼,那是一座历经几百年的酒楼,是达官贵人、江湖名仕、杀手、剑客们夜晚寻欢作乐,虚度年华的销金窟,也是漂泊浪子们累了歇脚的
温柔乡。
在这里有钱就是大爷,心狠才能存活,有的人一辈子辛苦也不够进一次梦江楼,有的人却在此挥金如土,只求一醉。
有的人欣喜而来却在此命丧黄泉,有的人在此
沉沦堕落,有的人在这里寻到生存的价值,更多的人只是在这里证明自己也是风流人物而已。
梦江楼最早为九江高门碧氏所建,后碧门世子投庐山上清真人为师,习得天地乾坤剑法、乾坤无极心法而在江湖立足,建乾坤门为四门之首。
现梦江楼主朱大福混迹江湖多年,甚是神秘,没有人知道他的根底,也没有人见过他出手,江湖人称梦大福。
老者已到梦江楼,却没有从梦江楼正门而入,他绕过正门,从后院围墙角一跃而入,身法鬼魅。
老者来到梦江楼后院一处楼影深处停下了。
这里是一座临江之亭,名“望江亭”。
“你来了,比武怎么样。”
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亭里传来,
“和宗主想的一样,由秋家少爷应战,扶桑武士已死。”老者应道。
“一共出了多少剑?”冷冷的声音传来。
“只一剑!”
老者接着道:“秋家少爷只出一剑,就结果了扶桑武士,左侧划入,伤口三寸不到,深一寸半,伤口很细薄如纸,呈半月形,天枫郞未能拔刀就已死。”
老者说完静静的看着江岸阴影。
“一剑!你看清怎么出的吗?又怎么是划向脖子呢?”
黑暗处的身影对老者的描述显然不满意才这般问道。
“就一剑,秋家少爷问天枫郞要不要拔刀,准备好没有,天枫郞回答对付他不用先拔刀,刀字未出口,就见剑光一闪,长剑直刺天枫郞咽喉,但等我看清时,秋水寒人已回到了筏子上了。”
“剑光一闪,难道日未落?”
“就是,那时太阳刚落下一半,秋家少爷拔剑时才会有剑光。”
说完,没有再答话。
突然间,静了下来,可听到梦江楼内少爷小姐们的欢笑声。
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,亭子里又传出话声。
“哦!秋诀落虹!”
“宗主,我问了秋少爷,他说剑招叫‘落虹’,宗主高明。”
老者很是惊奇,宗主未在当场却知道秋水寒的剑招,看来宗主对此剑法甚是了解。
“十五年了,正魔大战十五年,这四时
剑诀再现江湖,有机会老夫一定要领教领教,你去吧!”
暗影里的人说完,老者抬头想回一声,只见一道人影向大江飘去,眼前却已无人。
老者嘿嘿一笑,一纵一跃也消失在黑夜之中。
……
……
东京城如梦酒楼,柳扶风一手把着玉樽,里面是上等的西北葡萄酒,深红的酒在碧玉的杯中显得更加鲜红!
外面刚刚入夜,太阳刚落,而弦月初升,半明半暗,而东京城华灯闪耀,夜生活又将开始。
柳扶风自信的看着外面的一切,悠然自得,他在等东洋刀客的消息,不论结果如何,对他来说都一定是好消息,所以柳扶风一点也不担心,只需要知道结果。
富贵人家都会忠诚的老奴,而此时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已来到门口。
柳扶风没有回头,他已经熟悉每一个来此的脚步声。
柳扶风看着杯中之酒淡淡的问道:“秋水寒赢了!”
“公子猜得对,秋水寒只一剑就了结了东洋刀客!”
老奴感叹这公子的神机妙算,同时也简单的说明了比武的情况。
“秋诀,原来秋诀一直在秋水山庄!”
柳扶风自顾说着,却轻轻小酌一口,微闭双目道:“好酒,好剑,好剑法!”
柳扶风自己说完,转过身来,把酒放在桌上,缓缓坐下,月光下脸如秋霜,透着淡淡的寒气。
半刻之后,脸上微显一丝笑意道:“你去安排吧,过几天就是初九了,城外万菊园,今年有好戏看了!”
老奴听完,轻声离开,竟未回一语,他知道自己眼产的公子,不希望有人回复什么,只要照做就行了。
月色之下,柳扶风自顾微笑着,秋水寒毕竟是四门之后,没让自己失望,就好比下棋一样,如果对手太差,你会很失望,如果对手很强,那么你会兴趣很高,柳扶风就是如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