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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东京城梦魇
子时已过,刚刚平静下来的东京城,突然间就响起了一连串铁片与石板撞击的马蹄声,轻翠而有节奏,像用铁勺鼓击玉盘,打破了子夜的宁静。
从皇城深处发出,在东京城内穿行,又渐渐响远,消失在无际的夜幕中。
皇城深处,一队队守卫紧张的穿梭巡逻在各个角落,围着那一处唯一的亮光,那一幢高大威严的楼房。
每一个皇城卫的心里都像绷紧的弦,随时可以向危险射去。因为他们保护的是当今皇上,一个结束百年动乱的真命
天子。
赵匡胤斜靠在宽大的椅子上,脚上盖着被褥,北方天寒,这个时候已入秋,天气渐渐冷了,虽然多年戎武生涯,练就出神入画的武艺,却也难敌那
温柔床榻,身子骨已不复当年之勇了。
自荣登九五后,国事烦多,东讨西伐、南征北战,已基本完成一统南方,富足平稳的生活消磨了曾经的斗志。以前四处征战,虽奔波不停,却也就一个夫人陪同,而今虽极尽控制,后宫佳丽却也百人之多,
温柔乡也是英雄冢,英雄已无当年之勇也。
但看着对面端坐的三弟光义,却衣冠整齐,腰板挺直,气宇轩扬,虽已是午夜,普通老百姓早已梦过三山,而光义那严霜般的脸上却未有一丝疲倦,只是双眼带着焦虑、疑惑还有一丝不安,看着自己。
此时自己的宠妃花蕊正在给他斟茶,这花蕊夫人真是人如其名,不仅生得端庄秀丽,更难得身材曼妙,诸技皆通,更难得还渚得一壶好茶。
花蕊夫人身着睡衣,面若海棠、两腮泛红、眼含秋水,凌波微步,一步一摇,曼妙身姿若隐还现,烛光下更是极尽诱惑。
赵光义理节般点头示意,目不斜视,宛如
无物般。花蕊夫人身影映在赵光义身上,掩住一半脸,而花蕊夫人则在斟茶时顿了顿,目光停在赵光义的脸上,那半光半影的脸上,像是在欣赏一座雕塑般,面含半笑,似笑尤怨。
赵光义感觉浑身不自在,手无处可放,尴尬之余,急忙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,感觉口中炽热。
花蕊夫人微微一笑,轻轻说道:“小心烫!”声音
温柔,如蚊在泣。
花蕊夫人身体扭动,衣裳带起一阵幽香,转身退去,只余赵光义一脸通红,再端杯子,以袖掩面,轻吹慢饮。
赵匡胤看出了自己弟弟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不安,倒有些不好意思了,对着宠妃说道:“花蕊你先下去吧,你在这里,我这个弟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。”
花蕊夫人转身看着端坐的赵光义,眉宇间似已有汗渍,微微一笑回首对着赵匡胤说道:“皇上自己的亲弟弟当然是做哥哥的最了解了,只是晋王却好似都不愿正眼看一下我这个嫂子,不知何意?”花蕊夫人语态慵懒、声音
温柔,似嗔还嘻说完,眉头微皱,眼露柔情,看看斜躺的赵匡胤、端坐的赵光义,缓步向外退去。
赵匡义急忙起身,躬身作揖说道:“皇嫂息怒,臣弟是不敢,臣弟躬送皇嫂。”
花蕊回首含笑看向赵匡义,又向赵匡胤作礼说道:“臣妾先行告退,皇上与晋王有事商讨,臣妾在偏房候寝。”
花蕊夫人一走,赵匡胤起身拉着赵匡义重新坐下,哈哈大笑着说道:“三弟是否很疑惑,二哥这么晚召你来会是什么大事?并且是以年轻时江湖人的手段传汛,其实并没什么,一来只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,在梦里惊醒,心中忐忑,二来不愿其它人知晓,故采用如此手段,也是怕外人猜疑,召三弟你来,与你聊聊,我兄弟二人也有许久未说说家常了,光义你不会怪我这个哥哥扰你清休吧!”
赵光义听闻,心里像放下了一块压迫在心头的石头,紧绷的脸也慢慢放松,深深呼出一口粗气,然后说道:“原来如此,我这就放心了,但不知皇兄,所做何梦,竟能让大哥在梦中惊醒,可否告知臣弟,也好让臣弟为兄分忧。”
赵光义心里明白,眼着这个二哥戎马生涯几十年,昔年一根
盘龙棍打遍大江南北,多少次生死一线,却从未有一分怯意,而今南方一统,天下太平,又怎会被一个恶梦所惊,此中必有深意。
赵匡胤看着刚缓了一口粗气,现在面色又紧绷的弟弟,哈哈一笑,说道:“光义呀,为兄召你来当然是要说与你分享,为兄这个梦有四个境,却是甚为诡异,为兄早年亦出道门,可思来复去,难解其意,你既已来,也不急,你先喝口茶,我再与你道来。”
赵光义再端茶杯,小酌一口,只觉异香扑鼻,刚才心急水烫,不知茶之味道,现在品来,却是让人心平气宁,许久未喝过渚得如此妙的茶了。
赵匡胤见三弟放下茶杯接着说道:“人老了总是怀旧,梦里时常回到当初正魔大战之时,你我两兄弟和一干正道人士与魔教大战于百战山前,那可真是死伤无数,血流成河,危机四伏,险象环生,最后幸得逍遥睡仙陈抟老祖出手,才侥幸赢了魔教,赢了天下。”
赵匡胤缓了缓,是让自己从记忆中回复,也是让赵光义再回想那昔日岁月,接着道:“本来这件事对我兄弟二人至关重要,那些场景随时想起都清清楚楚,可到了梦中却变得模模糊糊,难分敌我,修罗地狱般,流淌着血,渐渐开出血色之花,漫山遍野,像一张张鬼脸般对着我诡异的笑,让我感觉浑身发凉。”
赵匡胤喝了口茶,表情有些僵硬,像似还在回味那些血色的鬼脸花般心有余悸,接着道:“我一直在奔跑,最后却回到皇城,刚一坐下,却发现整个皇城都在一片火光之中,通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东京城,火光中似有人哭喊,有人争抢。我骑着一匹浑身火焰的马冲出皇城,走着走着却来到了战场,堂项人与大辽联军大兵压境,你就在我的身旁,而身后却只有寥寥数人,苦战中节节败退,东京城破,百姓流离,尸横遍野、血流成河、山林尽毁、哀怨四溢。”
赵光义边听边思索着皇兄所说的梦境,第一个梦说魔教会死灰复燃,第二个梦境却宫庭失火,第三个梦是南北交战,这三个梦其实都是皇兄一直忧虑的事,也是自己担忧所在,中原魔教虽已被驱逐,南方魔教死伤贻尽,北方魔教不在一统之内,但谁也说不清魔教何时会
卷土重来,这几十年中原大地战乱不断,暗地里却是邪魔歪道兴风作浪,现如今南北各朝,终有一战是不可避免的。
赵光义在等着皇兄再说第四个梦境,也不敢插话,只是静静的看着赵匡胤。
赵匡胤略做思虑,再次说道:“看过这山河破碎的样子,我失魂落魄来到一间茅屋,好像是幼时我带你练功的茅房,一个人在屋内桌边玩弄着一把斧头,我刚一走进去,还对我笑笑,却突然间用斧头砍向我面门,我却无处躲避,无力阻挡,这把斧头瞬间占据整个天地,我看到自己的血喷得满天都是,惊恐之余,这才把我吓醒。”
说完这几个梦景,赵匡胤不自觉得用手又抹了抹额头,显然刚才梦醒时已是满头大汗,而此时再次说起来,心里的恐慌仍无法平静,像是那把梦中的斧头真的砍在头上,现在仍不忘以手擦头,确保自己仍然无恙。
赵光义看着皇兄有些疑虑,却不愿去问。
“贤弟你说这四个梦境当是何解。”赵匡胤望着三弟问道。
赵光义又舒了口气,虽然梦境离奇,但却似乎都有迹可循,起身回道:“皇兄忧国忧民,日有所思而梦有所想,梦境似幻还真。魔教再兴,臣弟当再组江湖人士密切关注,勿必趁魔教未兴之时,将之砌底铲除;南北终将一战,臣弟与中原
有道之士必与皇兄死战到底,不使胡人占我大宋一分一田,兄不必忧之;宫庭之火,弟必加强防备;至于斧头亦或是传说中
有道心的斧头会否再现江湖,再起波涛,一切只凭天意。臣弟这就回去安排,让皇城卫及暗网四处打探,确保这把斧头不会落入奸人之手,不会危及大宋江山及皇兄安危。”
赵匡胤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:“晋王办事确是让我这个当哥的放心,你这就回去着手安排吧,魔教之事尽可让江湖人士去处理,南北之战当从长计议;我虽无心求仙,而这把道心斧头,几十年来已成为悬在江湖人心中的无限贪欲,正魔必将会为此再起风波,一旦现世必不能让魔人奸人得手,否则国之不稳,民之不安,一切必须暗中进行,不得坏了民风、激了民欲,反而不得初衷,切记!”
赵光义点头示意。
赵匡胤端茶长饮,慢慢放下杯子,看了一眼外面,见银勾高悬,显是已夜深人静,无限感怀的叹道:“岁月不饶人哪,光义你也回去休息吧!”
赵光义想起花蕊夫人尚在偏宫等候,自觉愧意,却又难掩失望之色。
叩别皇兄,踏着月色,一路匆匆离开皇城。
这看似平静的夜晚,谁也不知道它在孕育着什么样的明天?也许明天依然,也许永远也没有明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