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侦探阁提供的《芸芸相》的“第十八章:难讲通的道理”,希望你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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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欢喜以为覃勾将想要一走了之,便急忙地追上去。
谁知覃勾将只是站在门口,随便点了几个人,让他们进来,而后重新坐回去,留下有些尴尬的白欢喜。
被点的人陆续走了进来,皆低着头行礼,像是要掩盖脸上抚不去的惶恐。
白欢喜看着低着头的三人再看看高座上的覃勾将,有些茫然。
“说吧,那些钱去哪了。”覃勾将平淡地说。
三人像被割了的麦子一样,瞬间倒下,竞相把头放在地上,此起彼伏说道:“大人饶命……”
覃勾将托着腮像是在看着他们表演杂技,他不耐烦地说道:“若还不说出点有用了,那你们就真的没用了。”
“是……是公子……”一个人唯唯诺诺的说道。
覃勾将倒是没怎么觉得意外,因为毕竟以他们的胆子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,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退下,并说道:“顺便将齐乾叫来。”
等三人走完,站着的只剩下白欢喜
一人。
覃勾将在座上俯身,看着白欢喜说道:“小仙师,在钱财这方面我给了你一个交代,我会处理好我分内的事情,我也会将这么多年来所亏欠她们的钱财一一还清,再私人补偿一些。相信小仙师应该信得过我这个带奉乡乡长的人品吧?”
白欢喜有些愣然,被这转变弄得有些措不及防。
覃勾将等着白欢喜的回答,转头看向一直未出声的老者,老者感受到视线而后看去,覃勾将笑眯眯地说了句“您好”,老者点了点头,继续喝着手中的茶。
“可是那些男人们呢?”白欢喜理了许久,终于想清楚其中的关键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覃勾将耸了耸肩,无奈地说道。
“为什么,不是你们征召的吗?”白欢喜问道。
覃勾将指了指头上,说道:“准确地说,是朝廷征召的。”
“这么多年来我只负责输送,却从没见过回来。我不知道他们被征调去哪,朝廷内的消息封锁得很是严密。况且我也不是非常想知道。”
“这……”白欢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。
“走吧,小欢喜。”老者终于开口说话,起身走出门外,白欢喜只得跟在身后。
“恭送仙师。”覃勾将作揖,缓缓说道。
“好茶。”老者突然说道。
座上覃勾将开心地笑了。
白欢喜出门时与
一人相撞,还未来得及看见脸,只听到了一声“抱歉”那人便走了进去。
白欢喜用手虚空晃了几下,跟着老者走了出去。
“属下见过大人。”齐乾行礼说道。
覃勾将背着手,看着齐乾皱着眉问道:“你刚去哪了?”
“帮公子处理一些事情。”齐乾说道。
“什么事情?”覃勾将继续问道。
“这……”齐乾有些犹豫。
“看来我不在两年,覃强已经能闯这么大的祸了。”覃勾将看着齐乾说道:“当初我派你到他身边,是看在你是我旧时部下能帮助我,想让你帮我好好看着他,不让他四处闯祸,现在呢?”
“属下无能。”感受到覃勾将气息的变化,齐乾立马跪下。
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进来,径直走向高座,在覃勾将耳旁说了几句。
覃勾将听后,思索了一番,对着齐乾说:“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。”而后便与年轻人走了出去。
只留下齐乾与地上的水迹。
————
“少爷,如今将军已经回来了,要不我们先罢手吧?”覃强的房间里,齐乾站在一旁,对坐在桌上的覃强说道。
“放屁,他回来关我什么事,况且他都多久没有理会过我了,哪会管我的事情。”覃强不满地说道。
“可是,我见大人对你十分的失望,不如……”齐乾有点为难地说道。
“齐乾,你还想救治你的孩子吗?”覃强猛地打断了他的话。
齐乾紧闭双眼,面色挣扎。
他的孩子先天不足,急需钱财治病,这些年来全靠覃强的扶持。
“若是你再帮我将那女孩斩草除根,我便将我这些年来的积蓄都给你,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,是足以逆天改命的钱。”覃强继续说道,
“好。”齐乾轻声说道:“今晚,今晚我便去将她杀死。”
“她吃了我的麻药,没有十天身子是难以动弹的,对齐叔来说岂不是手到擒来?”覃强哈哈大笑,用手拍着齐乾的肩膀,说道:“齐叔你这钱是真的好赚。”
齐乾默然。
————
走出官府的时候已是傍晚,落日将白欢喜与老者的影子画得长长的,还有一匹马。
白欢喜边走边问道:“师父,那乡长说的话是真的吗?”
老者笑道:“像他这种人,从来不说假话。”
白欢喜有些疑惑,问道:“师父认识他吗?”
“不认识。”老者摇摇头,说道:“我只是认识一个跟他很像的人。”
“喔。”白欢喜应了一声,苦恼道:“那白脚村的大娘们该怎么办啊?”
“那要问朝廷啊。”老者笑道。
“那又要走多远啊?”白欢喜唉声叹气道。
“就走这么点,小欢喜就觉得累了吗?”老者调笑道。
“我来时以为要讲道理,兴致勃勃地摩拳擦掌,想着能跟无耻官僚理论一番。”白欢喜拉着脸说道:“谁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浑身的劲却没有用武之地,什么道理都说不上。”
“这哪是我想走的江湖嘛。”
“我的小欢喜,你是为什么想走江湖呢?”老者问道。
“当然是行侠仗义讲道理啊。”白欢喜说道。
“那你现在解决了白脚村长期来生活窘困的问题,算不算行侠仗义呢?”老者笑着问道。
“算吧。”白欢喜挠了挠头,说道。
“那你让覃勾将给了你一个交代,那他算不算是认可了你的道理呢?”老者继续笑着问道。
“算……”白欢喜继续挠着头,说道。
老者说道:“道理分很多种,有人间琐事,有天下大义。”
“有些人可能一下子便是‘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’,匡扶世间风气搭建那最高的屋顶。”
“而有些,则是如小鸟衔枝,一点点地,搭起人们心灵的巢穴,于深处润物细无声。”
“所以小欢喜要明白,道理虽小,但也是道理啊。”
“喔。”白欢喜还是有些不大欢喜。
老者笑道:“还是小孩子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