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侦探阁提供的《燕山血》的“第九十四章 薄被苦相煎”,希望你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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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未亲冒矢石,指挥攻城,带着众将军在离城不远处立了指挥大营。云未指定魏猛和罗安,两将不情不愿领令去了。
蓟州城中荒奴军队已然习惯了与大宋之间的默契,毫无准备,一时间乱作一团。不过荒奴
大将迷当很快反应过来,组织增援回击,渐渐稳住形势。
第一波攻势,云未选择了魏猛和罗安军。两军士气如虹,最先攻上,堪堪已登上城墙。不过荒奴军队立即回过神来顽抗,魏猛和罗安仿佛心头发怵,止步不前。
一声炮响,火威营箭如雨下,掩护着魏猛和罗安军撤了下来。魏猛和罗安垂头丧气去见云未,云未问道:“伤亡如何?”
魏猛答道:“战死百余人,伤者不计其数。”
罗安答道:“战死五十余人,伤者不计其数。”
诸将对望一眼,心中嘀咕,怎么魏猛罗安两军看着打得凶猛,伤亡却如此之少?云未勉励一番,又点了孟由和王硕出战。
王硕正悠哉悠哉喝着茶,蓦然听到云未点了自己的名字,一口茶差点喷出来。孟由也是黑着脸看着云未。
云未抬眼严肃问道:“魏将军和罗将军已然打了头阵,两位将军莫要贪闲。”
众将脸上表情都很精彩。王硕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云帅,不是本将贪闲,实在是……我部不适合攻城……”
云未沉下脸来,冷哼一声,说道:“王将军为何百般推辞?便算有困难,也要克服一下,王将军不见罗将军以半军之力,亦是勇猛冲锋么?”
王硕腹诽不已。原来,王硕帐下骑兵占了一大半,且攻城步兵弓兵,多在已收复的燕蓟之地驻扎上了。此时要去攻城,难不成要靠骑兵么?
王硕长叹一声,说道:“若云帅执意,宽限本将半日时间,本将从武清、宜里等地把本部军队叫回来。”
云未装模作样道:“各地驻扎军队也很重要,万万不能动。还望两位将军从大局出发,国事为重。”
王硕目瞪口呆,再想说什么时,魏猛向他使眼色,孟由也拽住了王硕胳膊,笑道:“孟某领命!”
王硕不情不愿和孟由一块出来,嘀咕道:“我这骑兵如何攻城?作为大宋最好的三支骑兵之一,竟然让我去攻城?”
孟由笑了笑说道:“王将军认为云将军用兵如何?”
王硕微皱眉头,正色答道:“出神入化,不拘小格。”
孟由笑道:“我等便率本部军马去试试,说不得便看出了云将军的意思。”
王硕长叹一声,上马而去,集合本部军马,向蓟州城冲杀过来。
迷当只见几队骑兵冲了过来,还以为自己眼睛看错,望向了旁边的传令兵,只见传令兵张大了嘴,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。迷当摇了摇头,不知道大宋军队唱的哪一出,下令射箭,当下万箭齐发。
王硕早有提防,之前也与帐下军士说了,此时只见箭如雨下,当下拨转马头,向后退去。只见王硕近六千骑兵,当真是令行禁止,游弋在蓟州城射程边缘。云未不禁赞道:“王将军这骑兵,不逊于荒奴精锐吧?”
梅越笑道:“王将军治军有方。”
余下诸将面面相觑。
迷当正观察间,有传令兵飞速来报:“将军!东面有军队来攻城。”
迷当冷笑一声,说道:“原来是声东击西?这云未被王子殿下盛赞,怎得用个计都颠三倒四?声东击西用个骑兵,又有何用?”
当下迷当转向西面,看过去时,不禁哑然失笑。只见城下一排排盾兵,缩在盾牌之后,停下离城一里开外,不敢再进分毫。迷当哈哈大笑,对身边人说道:“刚刚是骑兵,现在又是盾兵。箭矢省着些用,别浪费在这种攻击之上。”
孟由见寸步难进,长叹一声,下令退回阵中。王硕见孟由退了回来,当下也让帐下骑兵退了回来,与孟由一同去见云未。
路上,王硕抱怨道:“攻城之事,魏猛罗安祖乐雷应都是好手,怎的就偏偏点了我们两个?”
孟由心中已大体知道云未用意,笑了笑说道:“魏猛罗安攻城都是好手,为何却一触即溃,王将军想过么?”
王硕恍然大
悟道:“你的意思是,魏猛罗安在配合云将军演戏?”
孟由笑道:“我们去见云将军,看他下一步如何打算。”不过心下已然认定,云未不想攻城,却又怕圣上责怪,索性假装攻而不下。孟由心中又气又笑:“这云将军,怎得如此执迷不悟?这点小把戏,圣上即便看不出来,左相大人那一帮人个个鬼精鬼精的,还能看不出来?如此闹剧般攻城,还不如围而不攻呢。”
两人见了云未,孟由苦笑,王硕面色不愉。云未不给二人开口机会,大声说道:“既然各军单独上不行,咱们就给他们来一个十面埋伏。众将听令!着魏猛、罗安攻北门,孟由、王硕攻南门,祖乐、雷应、孙彪共攻东门。”
魏猛罗安大声领命而去,祖乐、雷应和孙彪互相看一眼,也领命而去。孟由和王硕面面相觑,不知为何云将军将自己二人绑定。
孟由本以为云未是消极攻城,没想到这次竟将全部军队压了上去,一时之间又感觉自己判断错误。不过将自己与王硕放在一组,孟由也是万万没想到。良久,孟由憋出一句:“云将军,本将和王将军……兵种所限,攻城皆非长处。还望云将军再做考虑。”
云未挠头说道:“啊呦!本来想让孟将军和雷将军一同的,下令之时一时下错了。不过,军令如山,还望两位将军谅解,坚决执行。”
梅越刷得一下打开折扇,将脸埋进扇中。孟由看了一眼梅越,又看了一眼微笑着的云未,拉住了看起来要发脾气的王硕,一同领令去了。
梅越放下折扇,笑出声来,边笑边说:“将军,你这睁着眼睛面不红心不跳得胡说八道,梅某自愧不如。”
云未也是哈哈大笑,随后,摇了摇头,说道:“孟将军也是聪明人,应该已经了解我的用意了。”
梅越长叹一声,说道:“可惜了,除了魏将军和罗将军,其余的人,还是暂且不交心为妙。”
此时的孟由,带了本部兵马,紧皱眉头,苦苦思索。王硕领了本部兵马,与孟由在南门汇合,汇合后嘴上就没停下来,不停抱怨云将军本来用兵如神,突然之间变得用兵如屎。
孟由听到王硕抱怨,突然灵光一闪,明白了云未还是没想全力攻城。魏猛罗安乃是云未配合着演戏的,自不必说。不过东门祖乐、雷应、孙彪,三人若真攻起城来,其余两路不进,那一路必定要糟。
“云将军不可能拿同袍性命儿戏。”孟由心想。
不过,孟由还是无法想通,甩了甩脑袋,命令部下举盾,缓缓前进,到了距城一里处,又无法前进。孟由苦笑一声,索性传令各营就地休息,中间让出一条大道,供王硕骑兵冲锋用,以防备蓟州城中冲出一支人马。王硕的骑兵又在射程之外,和蓟州城上荒奴守兵大眼瞪小眼。
孟由安抚了暴躁的王硕,两人将军务暂交副将,而后向着东门处走马而去。云未在指挥大营中看到,笑了笑,说道:“这个孟由,也不知道避着些。”
梅越紧了紧衣衫,笑着说道:“你只需要想想,若是当年陆老将军让我等去挖陷马坑,还不给我等工具,便知道为何不避着些了。”
云未狡黠一笑,说道:“那不一样。若是我等,早就闹翻了天去了。”
却说孟由和王硕到了东门处,发现东门处三支军队竟也与蓟州城上荒奴兵大眼瞪小眼,只是传令兵来往穿梭,从北门那里不停来回。
孟由和王硕面面相觑,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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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应苦笑一声,说道:“妈的。老魏和罗将军那里肯定是故意的,把所有云梯冲车全搬过去了,一架也没有给我们留。我们去要时,云将军手底下那个李自明,瞪着眼睛大喊大叫,说什么先到先得,简直是胡闹。这不,孙彪已经赶过去和老魏吵架去了。”
孟由心中一片清明,也不说破,由得王硕留下和雷应一吐心声,自己拍马向北门跑去。
到了北门,只见魏猛军和罗安军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没闲着,云梯、冲车、攻城锤玩的不亦乐乎。只是奇怪的是,众人只是喊着号子,来来回回,死活不肯向蓟州城墙冲去。好不容易前进几步,奋威军火威营骑马趋前,在章南带领下,也不管准头,直接向蓟州城墙上射去,恨不得将手中的箭全部射光。
此时,魏猛军和罗安军便鼓噪前进,声势惊人。到一条线上,又拼命折回。待回来后,火威营的将士们也退了回来,准备下一轮齐射。
魏猛、罗安与祖乐、孙彪吵得面红脖子粗,差点就动手打起来了。见孟由过来,祖乐和孙彪纷纷问孟由情况,得知孟由也未拿到攻城器械时,还以为孟由也是来讨器械的,引以为知己,看向魏猛、罗安的眼神更加凶恶。
魏猛和罗
安一同苦笑着,孟由笑了笑,朗声说道:“我和王将军,一为重盾,一为轻骑,本就不适合攻城。云将军将我二人安置在南门,主要是为了防止荒奴人狗急跳墙,从南门袭我军身后,故而我和王将军皆不需要攻城器械。”
魏猛和罗安意味深长看着孟由,孟由淡淡一笑,说了一声“列位将军忙,孟某告辞”,便拍马回去,留下祖乐和孙彪面面相觑。
如此一日,魏猛、罗安军都很是劳累,不过个个红光满面,互相说着不同攻城器械的使用方法。祖乐、孙彪、雷应、王硕面沉似水,不太高兴。孟由泰然自若,深深看了云未一眼,云未只作未见。
孙彪、王硕想说些什么,被孟由和魏猛拉住,最终也没闹出事来。
次日,孙彪去领攻城器械时,李自明又说道:“孙将军,对不住,攻城器械又被魏将军领走了。魏将军部精于攻城,优先选选,也是好的。”
孙彪大怒,和李自明呕了会气,愤而直接冲向指挥大营,对云未拍了桌子。云未喝了口茶,冷冷瞪着孙彪。孙彪只觉得云未眼光如电,瞪的自己极不舒服,不过还是无畏回瞪,大声质问起来:“接连两日,要我等攻城,却又不给攻城器械。攻城器械全给了魏猛罗安,他两个若好好攻城也好,没想到仗着有将军帐下章神箭做后盾,只是玩闹一般。将军对此情况知晓么?”
云未笑了笑,指了指旁边,示意孙彪坐下。孙彪哪里有心情坐下,只是瞪着云未,等待云未给出答复。
云未笑容满面,说道:“蓟州城城墙坚固,易守难攻。若要强攻,势必损伤惨重。”云未给孙彪倒了杯茶,递给孙彪,孙彪无意识接了,也不喝茶,盯着云未看。云未继续说道,“孙将军且回去等好了,整军备战,时刻准备增援魏将军和罗将军。”
孙彪性子直,心中何曾有这许多弯弯绕,一时没有转过弯来,问道:“咱们不是要攻城么?为何要准备增援魏将军和罗将军?”
梅越笑道:“攻城损伤太大,云将军便用此计,希望将荒奴军引出来,以多打少,当可大获全胜。到时候乘胜追击,小小蓟州城,岂不是唾手可得?”
孙彪大喜,将茶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,而后“咣”得将茶碗放在桌上,起身行个军礼,大声道:“云将军若早些时候便说了,省得老孙昨日里骂了将军半日。话不多说,我这就去做准备,若蓟州城里缩着的荒狗敢露头,把他们脑浆子都打出来!”
看着孙彪雄心勃勃远去的背影,云未长叹一声,抬头看天,缓缓说道:“云又起来了,看来免不得有一场大雨。”
梅越紧了紧身上的衣衫,接道:“或者又是一场大雪。”
云未心中感慨,看向蓟州城,微微一笑,深吸一口气,在心里说道:“荒奴,我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