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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章你我终将强大,也注定痛苦
青锋停在了江匡臬喉前一寸,吞吐着古青色的剑芒,微微的刺痛。
“你输了......”宁苦的声音很冷。
“理所应当.....”江匡臬回道。
这不是江匡臬的剑不对,不是江匡臬不行。
相反虽然还是金丹之境,但是若论战力,不出动心卷,勾连天地的情况下,江匡臬也可以轻易斩杀破命中期。
凭借着诡异的剑道,便是破命圆满也是殒命剑下。
别看宁苦现在只是一缕残魂,就算是在炼之境中勉强的凝聚身体,也仅仅是比江匡臬强上一丝而已。
但就是凭着手中青锋,九成九的破命境都是撑不过一招,斩渡神亦如屠狗。
这便是千年前傲世剑仙的本事,剑在,有我无敌。
“知道错了吗?”
宁苦挽了个剑花,青锋入鞘。
江匡臬摇摇头,他的剑或许还比不得宁苦,但这只是江匡臬剑道境界的不足,并不意味着剑道本身有什么高下之分。
“哈....好啊....好....”宁苦突然是笑了,气息有些急促了起来“没错...什么都没错.......”
“是的.....”江匡臬却像是毫无察觉,絮絮叨叨的说着“剑道万千,诚于心、诚于剑,自然大道可寻,但是......”
江匡臬还是没有‘但是.....’出什么东西,宁苦便是一拳擂了上来,轰在了江匡臬左眼上。
一个踉跄,江匡臬连连后退,左眼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,强烈的眩晕让江匡臬无法保持平衡跌倒在地上。
宁苦作势骑在了他的身上,双拳招呼着江匡臬。
“对!你没错.....没错!”咬牙切齿。
江匡臬承受着重击,但一句话都没说,嘴中涌出的血沫也是生生的憋了回去。
他知道宁苦是为了什么。
自从宁雨乔三个月前离开,二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他们都在怕.....
“你给我起来!”宁苦拎着江匡臬领口,直接将他提了起来,猩红的眼怒视江匡臬。
“你倒是说话啊!在这跟我装什么犊子......”
江匡臬支领着酸痛的脖子,含混着血沫,看着宁苦“我没错.....”
“你......”
又是两拳招呼了上来。
“对!你没错......文道圣人,心学宗师,你他娘的怎么会错!”
宁苦终于也是打累了,跌坐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。
“但你有什么资格!是我披坚执锐的把她从牢狱一样的地方救出来,是我许她十里桃花,纵横四野......”
“那是我的小红鲤,雨乔千年等的人也是我......”
宁苦絮叨着,声音微微颤动,带着些哭腔。
江匡臬像是死鱼一样的倒在他身旁,眼看就是进气多出气少了.....
灼热的离火慢慢将江匡臬包裹......
炼之境,练得是人体大丹,而整个道境之中自有江匡臬这一副肉体,磅礴的药力、气血自主的向江匡臬汇聚。
宁苦冷漠的看着,甚至是构成自己现在这幅身体的血气逐渐消散,汇聚到江匡臬身上,也没再做出什么反应,双眼如死灰一般。
灼热的药力在身上肆虐着,江匡臬败絮一样的身体在这力量之下一点点的复原,肌体上闪烁起琉璃般的宝光。
江匡臬慢慢睁开了眼,看着自己琉璃般的身体逐渐暗淡下来。
身躯中充盈着的庞大力量,告诉他,他成功了。
最后一块短板也是补齐了。
江匡臬站起身来,看向宁苦。
炼之境的药力在方才已经是被江匡臬耗费的七七八八了,宁苦这幅身体也是变得虚幻起来。
宁苦梗着脖子看着他“该你了.....”
江匡臬没有说话,抿了抿唇,微微做了个揖,走了。
“呸!懦夫......”宁苦啐了一口。
江匡臬走了出来,太一观想图便是就此合上了,消失了..........
窗外,皎月空幽。
江匡臬走出门,随便选了一块石头,坐下,眼睛空洞,痴傻般的望着前方。
宁苦恨他,理所当然,江匡臬自己都恨自己。
多少个夜晚,悲痛像一扇巨大的磨盘,一点点,一点点的将所有自傲,所有坚强碾磨成碎末,和着泪一点点的咽下。
但这却是,就像江匡臬对宁苦说的那样,从始至终,江匡臬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是的,他强行的替宁雨乔选了一条,他们谁都不愿意走的路。
强硬,霸道,几乎是没给任何人任何的机会,将痛苦留给了所有的人。
这是江匡臬与宁苦的不同。
宁苦便像是他的剑一样,至诚至情,为了所爱绝不会有任何的退步,便是执剑鏖
战天地也在所不辞。
江匡臬也像他的剑一样,理性大于情绪,便是中途困难重重,便是中途屡屡退让,但是手中剑永远指着他的目标。
他不是无情之人,无情之人不会陷入这种痴呆。
只是,无论是在什么时候,便是心已经痛得抽搐,江匡臬总是能将所有情绪压下,虽然也只是一瞬间......
这本是让江匡臬骄傲,但现在他却知晓这是一份诅咒,一份来自千百万年前自己第一世的诅咒。
千百万年来,每当转世身性格不可能完全相同。
或粗犷、或细腻、或急躁、或冷静......
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,令人羡慕而又憎恨的执拗。
鸿,他的执拗,千百万年来一直是在江匡臬他们神魂深处传承着。
这是一份礼物,也是一份诅咒。
每当像江匡臬,宁苦一样领悟了这一世的道之后,日后不管世事如何变幻,道不损,意不变.....
这也是为何,鸿转世千百万年,每一世都是赫赫有名之辈。
有志者事竟成,如是而已。
但也造就了江匡臬他们注定的痛苦。
这样的执拗,造成了巨大的缺陷。
就像三千年前,行极善的那位,你是他看不出,善之至极,便是善恶难分?.
就像宁苦,至诚至情,锋芒毕露,却完全不考虑退一步海阔天空,终究是死于非命,留下宁雨乔
一人苦苦等待?
就像江匡臬,明明注定痛苦,却仍是义无反顾的踏上这条路?.
他们有病,他们太执拗.........
你我终将强大,但也注定痛苦。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