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侦探阁提供的《琼阁锁剑录》的“第五十三回 林中空宅(下)”,希望你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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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庄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所说没到断壁残垣的份上,也明显经历过不少风雨,看似朱漆的大门,早已掉色,只有两个生锈的门环透露着它曾经可能显赫的身世。
不知是真的年头久了,还是光线实在过于微弱,左丘亭上下打量着这庄园,总觉得它被一种灰蒙蒙的颜色所笼罩,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。
夜里的风还是有些清冷,阵阵吹过,只能听见枯叶在地上翻滚的沙沙声。左丘亭迈步便要上台阶叫门,忽的想到了什么,竟是径直朝回走,又来到了树林的边缘。太安静了,要说没人也就罢了,那这门口的灯笼要如何解释?
“柳姑娘她们如果进了门去,以宝得和久儿的性格,还不得和庄户说笑一番?按照时间来看,只要方向没错,此刻也早该到了,寒暄几句之后,也定会遣人回船通信儿。我还是再观察一下的为妙。”
想到这里,左丘亭寻了一棵粗壮老树,在手臂与腿脚上注入内力,足下如生风一般,三两下就攀到了树顶。所谓“站得高,看得远。”此时左丘亭立在这树梢之上,就是想将那院内的情况,悉数收于眼底。
整个院子,看是看的到了。只不过事与愿违,他并不能看的真切,或者说根本就是漆黑一片。这一整个院落,竟然除了大门外的两盏昏暗灯笼,内里并无半点烛火之光。
一般这么大的庄院,总会在院子里点上几盏灯。更富有一些的人家,逢年过节还会点上一两盏长明灯,足以燃个把月不止。院内漆黑一片,唯独大门两点烛火,任谁瞧了,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之感。
左丘亭又环顾了一遍四周,确认这目力所能及之处,这间庄园之外,并没有其他房屋院落的影子。如此来看,这庄园应是柳渐青等人唯一的目的地,不会错了。
他心下有些急了,先是急那张同之的下落,又有些担心柳渐青等人的安危。既然在这树梢上也瞧不出什么端倪,那呆在这上面再久,也是无济于事。
考虑再三,左丘亭还是翻身跃下树去,他正了正衣冠。迈步上了台阶。来到门前,他手中扣着门环,深吸一口气,轻轻在门上磕响。
“当当当。”木门发出并不清脆,还略显低闷的声响。等了一会儿,屋内却无人应门,左丘亭只当是自己力气用的太小,没人听到他的叩门之声。
随机他再一次提起那门环,稍稍用力的又敲了三下。这一次仍是没人应门,但在他敲响第三下的时候,那大门发出“吱呀”的一声响,竟然咧开了一条缝隙。这门就没有闩上!
左丘亭小心翼翼的朝门缝内窥视,果然瞧不见有人在这门口附近。他轻轻推开大门,见无任何异状,便闪身进了门内。左丘亭将将跨进院内,肃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凄惨的叫声,这可把左丘亭吓的晃了晃神。这叫声与临风谷中的夜鸮啼鸣极像。
待他反应过来只是鸟叫之后,左丘亭轻舒一口气,边向深处慢慢踱步,边细细打量着周围。庭院中确是没什么明火光亮,不过借着月光,还是能瞧见这院内的布局与摆设。
四下里并无
一人,只有地上树杈歪歪扭扭的倒影,随着冷风,正“张牙舞爪”的陪着自己。这整座庭院,就像淹没在了一股肃杀之气当中,毫无半点有人居住的气息。
正对着府门的,应是一幢被当作正堂的建筑。不少瓦片已经跌落在了地上,旧墙壁也显得斑斑驳驳,看起来像是年久失修,荒废过不少日子。
透过那窗纸,左丘亭好像察觉出一丝微弱的幽光,正泛着青蓝之意。这光淡淡的,并不显眼,若非此般靠近,怎的也察觉不出来半点痕迹。既然有亮,那便可能有人。左丘亭壮了壮胆子,向那正厅摸了过去。
又是一声夜鸮啼鸣,将这冷夜寒庄衬托的,更显凄凉。饶是左丘亭做好了心理准备,仍是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啼鸣,惊了一个趔趄。他急忙正过来步伐,扫视了一圈半空,恨不得将那该死的鸟儿用石头打下来,方才解气。
左丘亭一步一步的挨到门边,并不推门,先是侧过脑袋贴在门框之上,想要探听些声响。很遗憾,半点动静都无,他搓了搓双手,将折扇从腰上取下,稍稍吐纳了几口,调整好内息,轻轻的推开了房门。
“吱呀呀呀…”那房门发出和其外貌极为相称的声响,听的左丘亭心中无比厌烦。这声音难听也就算了,偏偏出现在这漆黑寂静的夜晚,就如同瘆人的鬼哭,直听的人心中发毛。
左丘亭探过头去,偷眼向内观瞧。这不看还好,一看之下,竟然被吓的倒吸一口冷气。若不是他自小练武,腿脚轻健,定是要一屁股栽倒在地!
左丘亭万没料到,就在他趴在门缝向里观瞧的同时,竟然也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,正透过那门缝,死死的朝外盯着!
二目相交的一刹那,左丘亭虽说腿软,却仍是强按心神。他双脚发力,腾在半空,接连翻了几个跟头,才摇摇晃晃的在那台阶下站定。此时握着铁扇的双手,已经渗出了不少冷汗!
不会的,定是自己看错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真的怪力乱神之事。想必是有人在恶作剧,否则怎的他人活二十余年,直到此时才第一次见鬼!左丘亭不住的在心中宽慰自己。
在旁人眼里,左丘亭是一个聪明、磊落而又勇敢的年轻人。但其实不然,所谓人无完人,左丘亭也有惧怕的东西。就如同怕水一般,能令左丘亭恐惧的事物,着实还有几样。
这若是放在平日,独自撞鬼,以他的性格,是死也不会再往前踏近半步的。只是此刻他身上背着寻回同之和伙伴们的重担,不容他半途而废。只得强压心神,打起十二分精神,再去探它个一二。
否则的话,他一个人孑然一身无忧无虑,何不纵起引以为傲的轻功,连头都不回的窜出这庄园去呢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除非这“危墙”也有自己的责任。
左丘亭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儿。他清了清喉咙,运起内息,顿时声若洪钟。虽然这声音依然显得有些颤抖,但仍是有三分气势。
“是哪位朋友在此装神弄鬼?不如现身相见,这般躲在暗处,哪似个光明磊落的英雄豪杰?”
半晌,屋内并没有人出言搭话。左丘亭心中着实不愿,但仍是拖着自己两条稍微有些绵软无力的腿脚,回到了那亭堂门口。
此番的左丘亭,双手握拳,死死攥住手中折扇。他背靠着墙壁,身子则朝向屋外,做好了时刻越回庭院的准备。等一切准备停当,这才大着胆子,将脑袋探向那门缝,飞速的朝里面瞟了几眼。
他每每眼睛探到门缝处,只是一晃,就“嗖”的一下将脑袋再缩回来。好像生怕真的再撞见什么可怕之物一般。一连三四次,总算是瞥清楚了,先前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,此刻并没在出现在这门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