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侦探阁提供的《且拭风雨》的“第四十一章 参将夜袭背叛人”,希望你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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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根躺在屋角的地上,喘着粗气看着田星原,心中一阵苦涩。
这女人,出手如鬼魅一般,指东打西,虽毫无章法,但竟难以抵抗,眼下,只得想办法逃遁了。
挨了这么久的打,钱根也大概明白了,眼中田星原的落手之处,和实际受力之处,总相差不远,
一念及此,待到田星原又一脚踢来,钱根终于在实际吃痛之处,一把抓住了田星原的脚腕。
一招得手,钱根再不留手,真气瞬间奔腾已去,欲要以力强压,一把抓碎田星原的脚腕!
下一刻,一只剑型短匕从水袖中滑到田星原手里,紧接着便带着寒光刺来。
钱根仗着《磐石真功》,自负能挡刀剑,此时见了短匕,也不惊慌,不躲不闪地,真气流转全身,手中力道不减,依旧紧握着田星原的脚腕。
“噗!”
匕首沉肩,插得钱根松开了手后退两步,一股鲜血顺着短匕离去的位置冒了出来。
磐石真功,号称金刚不坏,今日竟接连几次失手,一次更比一次伤重。
钱根终于失了争斗之心,忍住肩膀疼痛猛地撞向田星原。
田星原潇洒一躲,还未回身,钱根已借力前奔,夺门而逃,待到田星原回过头来,钱根的身影正在街外拐角处消失不见。
钱根逃遁,田星原却不追不赶,竟着急忙慌地就地而坐,开始运气疗伤起来。
午夜时分,田星原此时换了一身黑色长衫,阔领大襟,倒像个男装,一头秀发挽了个斜髻,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个长相秀气点的汉子在午夜赏月。
田星原面前有一个好似白玉砌成的钟鼎,钟身还透着银色的光芒。
田星原也不见动作,只是斜靠着身后一间屋子的墙壁,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玉钟。
钟倒是很不平静,不住地颤动,还发出“咚”“咚”的闷响。不一会儿,钟鼎安静了下来,却从钟里传出了一阵苦笑伴着的声音。
“参将大人神力无敌,我甘拜下风,这次切磋是我输了,参将大人还是收了神通吧。”
田星原听闻摇着脑袋笑着说道:“顿千户好大口气,我以这村中千斤宝鼎设伏,半路劫杀,出其不意,一见面就是机关加迷药,到了千户大人这,竟只是切磋而已么?”
原来这钟鼎里的是顿不文。
顿不文心里想着,自己夜里去找钱根,准备商议些事情,可到了钱根暂住的屋舍却扑了个空,正往自己暂住的地方回呢,不注意却一个玉鼎从身旁房顶当头扣了下来,这鼎虽看似玉铸,却不知是何材质,竟如此之沉,自己撞不动,也打不烂。
好在外面之人也不能透过玉鼎动作,只是困住自己,自己虚与委蛇间也猜中了敌人的身份,方才试了一试,果然是田星原。
这田星原应是因为自己和钱根一同顺着杜世闲落了她的面子,这会儿气不过来找自己,就是不知她是否真敢杀了自己。
想了一会儿,顿不文又开口道:“参将大人想必是要除了顿某了,可大人不知,顿某和钱根千户已成同盟,大人对顿某动手,顿某这可不是孤身
一人呐。”
田星原又笑了笑,开口道:“怎么?那钱根还在暗中观察不成?”
顿不文朗声长笑道:“哈哈,大人果不出钱兄所料,竟真的来偷袭来了。大人见顿某来处,不难看出是从钱千户处出来吧?”
田星原“哦”了一声,问道:“这么说,你是和钱根商议过了,专门等我露面咯?”
顿不文笑着回道:“哈哈,不错!我和钱千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,就在这街上闲逛,专为了田参将您呐!”
田星原听闻也哈哈大笑起来,笑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:“钱根下午重伤逃遁,这会儿,要么是在治伤,要么嘛,就是伤重难治,一命呜呼,你和他商议的时候,有没有听见杜世闲赶尸的铃铛声啊,哈哈!”
顿不文听闻一惊!自己还以为田星原不找钱根专找自己,是想捡个软柿子捏,却没想到钱根已然重伤,生死未卜,这时才明白田星原对自己也得是欲杀之而后快,
一念及此,便不在回话。
钟外的田星原等了一会儿,见顿不文不再开口,便说道:“怎么?遗言说完了?”见顿不文也不答话,加之自己本就是想借对话之机,趁顿不文无防备之时突然动手,如今欲失先机,说完这句话便两臂直伸,按在玉鼎之上,不一会儿,硝石味便浓郁了起来。
约莫两三个呼吸时间,玉鼎还未起火,鼎内的顿不文便“扑腾”一声坐在地上,满头大汗,竟似体力不支一般。
此时这玉鼎之内,竟比烧灼了还要炙热。
眼看田星原一击得手便要当街杀人之时,却从街道上传来一阵浑厚的男声:“田参将好兴致啊。”
话音未落,一块巨石已飞了来,直取田星原后背!
田星原见势不对,两手向前一用力,身子便借势向后飞出。
玉钟被田星原这一推,又同时挨了巨石一撞,竟陡然炸裂开来!
玉钟飞散,钟里的顿不文却没被炸伤。
原来,这玉钟刚显出裂纹之时袁超一便踏着巨剑滑了来,玉钟刚飞出第一块碎片之时,袁超一便已然持刀当盾,将自己和顿不文挡得严严实实的。
田星原飞退未定,已看到巨剑横持,皱着眉头取下头顶发簪,一下向前挥去。
发簪未至,巨剑已抬了起来,电光火石间一下斩在发簪之上。
发簪断,药粉落地,巨剑又插在地上一扬,像是扬尘一般,把不知名的药粉扬向前方。
田星原见是袁超一露面救人,竟不显惊讶,站直了身子,也不看顿不文,只是冲袁超一笑了笑,开口道:“袁大哥,你可也会偷袭了啊。”
听这语气,二人倒像旧相识一般。
可袁超一却不回话,一向老成持重的他竟抓住巨剑向田星原奔来!
田星原见状也不惊讶,呵呵一笑抽出一柄短匕,笑着迎了上去。
“仓啷”一声剑匕相交,虎背熊腰持巨剑的袁超一竟被小巧玲珑持短匕的田星原挡住,顿不文在一旁看着一个激灵,四下看了看,突然一跃而起!
顿不文的轻身功夫果然了得,瞬息之间便已消失不见。
场中二人
一人欲杀顿不文,
一人要保顿不文,此时顿不文逃跑,二人却视若未闻,剑匕之间“叮咣”乱响,这一瞬便不知相交了几次。
二人斗了盏茶时间,谁也奈何不得谁,田星原卖了个破绽,趁袁超一回身之际,短匕擦出一道烈火挥去。
袁超一刚一剑被田星原躲过,自己力大收势不得,便借势一回身,回身之际巨剑在手中一转,刀刃冲后,刺向田星原。
二人同时出手,剑快,火烈,瞬间交叉而过,直取前敌!
剑过,竟从田星原身侧滑了过去。
火至,却只烧灼了袁超一的衣衫一角。
一招失手,二人又同时拳脚相对,身子一触即走。
两人一退之后都不再反攻,只狠狠地盯着对方。
田星原迷药随手,这药力一到,便能使敌人眼花,看不清自己的身形攻势,日间和钱根拼斗,便是靠这药力取胜。
可袁超一早知田星原此招,争斗之时一时屏住呼吸,可田星原施药无常,终是成功渡入袁超一体内,终是他呼吸再弱,打斗之中却不免血液急流,带动药力,这才着了道。
而袁超一身上,被烧灼的衣衫早已火灭,衣服上露出一个漆黑的洞。
洞里显出精铁之色。
刚才前脚正对,田星原终是力弱,咳了几口血,却面露笑意先开口道:“袁大哥对自己够狠的啊,这些个陨铁都烫在身上了!”
袁超一不知是打斗激烈,还是情绪激荡,此时双眼通红,死死瞪着田星原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你可知这陨铁之意?”
田星原吐着血还笑了起来:“是挡那些个伤痕吧。”
袁超一“哼”了一声,浑身颤抖起来,一把撕开衣袍,上身竟烙着片片黑铁,似要把全身都覆盖着。
“不错!你还记得这伤是哪来的么?”
田星原又勾起嘴角,却没笑出声,张了张嘴,刚要说话,却听见街道远处传来人声!
田星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,忙一抬手,一阵绿烟从手中挥出。
一向自负的袁超一看见这绿烟袭来,竟露出慌乱之色,忙向后躺倒,继而连滚带爬地躲去。
可怎么也没躲过绿烟,一瞬间绿烟围着袁超一的头颅,像是把袁超一蒸出了绿色的汗气一般。
袁超一顿时脸无人色,仰面躺倒,喉咙里发出愤怒地低吼,继而脖颈处鼓起青筋。
瞬息之后,袁超一紧咬着牙,嘴里开始渗出出血沫来!
田星原见状狞笑一声,听着人声渐近,也无暇再回话,忙站起身向街边逃遁,转眼便消失无踪。
袁超一颤抖着躺在地上,突然“啊”得一声,胸前的精铁边缘蹭着皮肉露出了一点缝隙,
一颗藤蔓竟顺着缝隙钻了出来,刚一探出,藤蔓上便冒起了黑烟,就像什么东西烧着了一般。
藤蔓顺着伸展出来,竟然又长出了叶子。
藤蔓从胸口钻出,长到袁超一脖颈位置,竟探出了一团花骨朵,花骨朵颤抖着,似是要开出花来。
袁超一此时满头大汗,却目光炯炯地看着这朵花骨朵,眼看这花要绽放开来,袁超一大喝一声“呀”,伸出只手抓住花骨朵,猛地一拽,将那花骨朵拽下,藤蔓随之猛然收缩回去,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迹。
摘下了花,袁超一脸上再无难受之感,但如此简单解了杀身之祸,袁超一却不见喜色,紧咬着牙盯着手里被握碎的花骨朵,从牙缝里挤出“哼”得一声,将手里本就碎裂的花骨朵又捏了捏。
张开手掌,夜风吹起粉碎的花骨朵。
花骨朵还未落地,袁超一便先躺倒在地上,一动不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