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侦探阁提供的《江湖有人屠》的“第二百七十三章 服药”,希望你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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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林深处,当你觉它不可能出现某些东西时,它却偏偏就出现在了眼前。正好如现在,凌御风他们就站在一间破落石屋中的说着些什么。
石屋是古菁给发现的,他们本只是想借密林来挡住别人可能投过来的视线,可是到了林中后,她便发现了这间或被人用来避世或被人用来的暂居石屋。它处密密麻麻的林木间,若非偶然看到一角墙影,则他们定就错了这么一个躲避世间纷扰的最佳场所。
屋中看来也好像是别人打猎暂居的地方,因除一张已经坍塌的木床外,便是什么都没有,空空好似无人居住般。
可无论如何,这也已是他们所能寻到最好的所在。故在简单收拾一通后,凌御风就在那坍塌的床边盘膝坐了下来。
“你确定要这么做?”
莫玄衣一直不改他眼中的担忧,哪怕他知现在凌御风已然只能这么做。
“我们可能还会做上一件让这世间江湖人都唾骂不止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莫玄衣皱眉。
“虽是有把握让他们趋向于我,但这世间事,又哪是有把握就能做到的。所以我还另有个打算,让他们直欲将我杀之而后快的打算。”
“你又想做些什么?”古菁好像在看一个惯爱惹是生非者般地看着凌御风。
“就只是想,”凌御风笑笑。“不折手段去逼那人出来见个面而已。”
“但愿你这惹事的念头,自此消失在这石屋之中。”
凌御风不去搭理古菁的诅咒,转向莫玄衣道:“我不知我到底需要多少的时间,所以便是有劳莫兄了。”
莫玄衣有多久未见凌御风这般正经说话了?好像很久,又好像昨天他就说过般。但他这模样,莫玄衣又怎可能去拒绝些什么,可他还是保守道:“你或许会有用到我的地方……”
“这和平素那些药丸不同,”不待莫玄衣说完,凌御风就摇头道,“易筋丸虽是少林的不传之秘,但我也曾听过有关于它的只言片语。但服易筋丸,都只能靠自己来化解药力,若是别人出手相帮,以内劲催动药力化解,则那劲力不仅不会帮到他,还会一转而成攻击他的东西。而这易筋丸的药力又极猛,除了同源之力,则这天下任何劲力都会与其发生冲突,从而导致两败俱伤的后果。所以这些东西,还是由我自己来解决吧。我曾遭受过很多,所以我觉自己能扛过。”
莫玄衣沉默片刻,最后只能道:“你该清楚自己对那许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我清楚,”凌御风笑着。“还有很多人想见我,我也还有许多想见的人。所以不管怎么样,我也都会坚持下去的。”
“那我就在这屋外守着,你在屋中一天,我就在这屋外守一天。”
“还有就是,不管我弄出多么大的声响,若我不出来,你便不要进去了。最多五日,五日后,不管我有没有出屋,你都须得离开。因为除我外,你也能做许多事。”
“这事再说!”莫玄衣再皱起眉头。“你先进去吧,外边有我,就不用再担心些什么。”
……
自怀中掏出那颗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灰色药丸,凌御风再不去想,仰头就将其给整个吞下腹中。
易筋丸下腹,一股热力顿从腹中升起。先前凌御风只觉腹部暖暖的很是舒服,可在片刻后,热力却是越发凶猛了起来,好似腹中藏有一个火团般。不仅如此,当得热力到达了某个程度,它就开始逃逸着四窜起来,像要逛遍他身体里的每条经脉每个角落似的。
凌御风额头已开始冒汗,后来,连他五官也开始扭曲起来。因除无可忍受的灼热,痛苦也是相继而来。
凌御风之所以会再使不出劲力,只因在那重重一摔后,他全身经脉或是断裂或是阻塞,已无法再像此前那样让劲力畅行无阻。而那易筋丸药力又极霸道凶猛,一旦化开,便是全然不顾这许多。若以全身经脉为河道,则那药力就像流动在河中的水。水流不会止,哪怕眼前是堤坝,它也会不断冲撞着试图冲出一条广阔之路。而若遇上决堤之处,它便又会毫不犹豫地冲出,四散在那四肢百骸中,不断冲撞所到之处的每一个物件。
疼,药力冲撞堵塞的经脉时,凌御风疼;当那逸出的药力去灼自己心脏肺腑时,凌御风也疼。此时他不仅是身在火炉,且那炉中还有许多刀剑铁锤之类的东西不断折磨于他。可纵如此,凌御风还是双唇紧闭,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的痛呼之声。
他能想到这些,所以他也做好了准备。药力方散,他便将自己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其中一股横冲直撞的凶猛药力上。他想控制它,若只任由其乱闯,则只会事倍功半的去增加自己痛苦。所以他想去控制,像以前控制体内劲力一样的去控制它。
好像草原上那套马人与野马之间的相互追逐,凌御风不断用自己意念去捆缚那股药力,想让它听命于自己。可是几经触碰,那股药力也只将其排斥在外,甚在他的意念方才触碰到它时,它还生气般的反抗起来。它不能说话,不能大声呵斥凌御风停手,所以它反抗的方式就成了以暴制暴。好像一股偌大的洪流,它开始冲撞,一次又一次,每次撞在凌御风那堵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的经脉上,都会让凌御风全身一颤。
几经控制无果,凌御风似也放弃了对它的捆缚。意念再转,便将目标转向了那些细小的支流。
“总有撞开的时候!”凌御风在心里这般想。“只要力量够,便是总有撞开的时候。”
所以当得不能控制那股药力做最有效的冲撞时,凌御风便是转向继续增强那股药力,好让它那无规则的冲撞更加凶猛。
第一缕支流汇入,凌御风虽也能够感觉到那洪流的排斥,但在几经试探后,它也好像大海一样的将其容纳了进来。
有了第一支,第二第三第四支也慢慢汇入了洪流之中。洪流的冲撞力度愈大,凌御风所身受的痛苦就要愈发强上那么些。
衣衫早被汗给湿透了,不仅如此,当那热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时,从那汗湿的衣衫上也是升起了阵阵水汽。若是有人能见他此时模样,便知用不了多长时间,纵他不死在痛苦的折磨下,也会因其身体严重脱水而丧失行动能力。
凌御风管不了这些,除那一条条不断汇入的细小支流外,他就什么都再管不了。
痛?
这种遍及全身每个角落的东西,凌御风不可能感觉不到,难道你没发现他那汗湿的白衫上,隐隐还带有些鲜红?
毛孔开始由内而外的渗出细细血珠,那是药力不断冲撞灼烧的结果。
面目扭曲着,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,凌御风却仍不过紧锁其眉,注意高度集中时,也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的声响。
屋外天亮了,且是晨风已过,刺眼的太阳再次升上了正空。
虽是身处密林,能泄下来的阳光很少,但当风吹而起时,古菁仍能感觉到阵阵热浪朝着自己的扑面而来。
她已简单做了些吃食,但其并不能够吸引到那玄衣男子的注意。自从昨晚那人将其关在屋里后,他就再没移动过半分,只紧守门前,像他承诺的那样,他不出,则他不走。
古菁再次走到莫玄衣身边,伸手递出一个烤好的馒头。她并不会去做其他什么的东西,所以只能将那剩余的馒头烤烤热乎来充饥。
莫玄衣接过,古菁也紧挨他身边地坐了下来。
他们都是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,虽是几次想在那扰人的劲力波动下推门而入,却又都止住了自己的好奇。大家皆是习武之人,也俱知
一人全心在做某事时最怕些什么,所以哪怕担心现在的凌御风会承受不起那股蓬勃的劲力,他们却也只安坐在外。
但不管如何,感受着那股蓬勃的劲力,古菁还是忍不住就想,那人若真成功了,又会蜕变成什么模样?
涅磐重生,凤凰能携火而起,直冲九霄。
现在的凌御风是否也是在涅磐重生?
好像是的,因那不输此前凌御风一剑破去五十剑的劲力波动中,还夹杂着阵阵热力。古菁此时方明白,经过树叶的层层拦阻,太阳散下的温度已是没有了多少,而她之所以还会感觉这么热,就是因为那从屋中不断散出的热浪所致。
两人相坐无言,古菁忍不住的又在想,同等情况下,自己是否也能在那热浪之中坚持这么久?
她觉自己可以,因她也是自小就在无比残酷的环境之中成长起来的,她又足够的坚韧。可当时间过去整整十二时辰后,她便又开始怀疑起来。这么长久的煎熬,自己真能坚持吗?
天又黑了,本该生火取暖的他们,却是因着那屋中还在不断散出的热力而远离了火堆。古菁也再忍不住的和莫玄衣交谈了起来。
“那只不过
一颗药,何以就能藏有这么强劲的药力?”
整整十二个时辰,自他凌御风进了屋子后,那股滚热的劲力便是不曾消失,甚连一点减弱的趋势都没有。
“若是没些骇人的东西,又怎可称之为少林秘宝。”
“可他又会怎么用?经脉断裂受阻,他能吸收掉这么强的劲力吗?”
“纵是经脉完好无损,他也不可能去吸收这么强的劲力。”
“所以这些四散的劲力,是让他经脉重塑,还是会灼得他尸骨无存?”
“不知道!”莫玄衣抬头看天,眼中虽也满是担忧,言语间却也仍是绝对的相信。“可我知道,不管怎样,他都会再以大梁公子的身份走出这扇门。”
……
空中已经有了血腥味,除了毛孔还在源源不断地朝外流血外,凌御风的嘴角也是沾满了血迹。
第一道经脉尚还没有被冲开,五脏六腑却已被那四散的热力给灼得收缩了起来。凌御风只觉浑身难受,呼吸不畅时,心脏说不定也会在下一刻就会彻底的停止跳动。因它跳得已是很快了,从就没这么快过,像是反对凌御风所做一切决定般。所以在那快速的跳动下,凌御风只觉喉间一热,鲜血便是从那紧闭的齿间给溢了出来。
血很热,像是被火煮了般,而在鲜血流出后,凌御风也是觉得略微好过了些。可他仍在强忍着,所有精力仍在固执的集中于那冲撞上。
凌御风不知自己那条经脉到底被堵成了什么模样,但从这么久的冲撞无果来看,它无疑是到了一个让人不忍直视的地步。
渐引而来的药力已经快要将那条经脉的所有缝隙都给填满了,它们汹涌着不断向前,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它给挡了回来。此时的凌御风已开始犹豫,他不知是该继续朝着这条主经脉运输药力,还是去选择其他的突破方向。若再继续运输药力,连这经脉也被撑破了怎么办?可若不将其打通,那又如何去让这些蓬勃的劲力得到很好的运转?
脑袋已开始有些晕眩了,哪怕他是凌御风,是别人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大梁公子,可他毕竟也是人,是人,便会受到世间种种的钳制。脱水的现象已经越来越严重,毫不怀疑地说,若他再不补充水分,则会成为世间第一个因脱水而亡的江湖名人。可他又怎能在此时自己打断自己,一旦打断,则所有一切都会前功尽弃。
凌御风似也明白这一点,所以他要减轻痛苦,要让体内四窜的劲力有个收纳所。唯有这样,他才能减弱自己流汗流血的速度。所以他好像还有选择,又好像没有选择。因从一开始他所必须做的,就是打通那条堵塞严重的主经脉。
凌御风在继续往自己的经脉中汇入细流,哪怕它已到了拥挤饱满的程度,可他不得不冒这个险。是成是败,或不因此而确定,但他不能就这么放弃。因那世间,确实还有很多东西很多人在等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