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侦探阁提供的《顾宁昭纪舒白》的“第691章 母女起争执”,希望你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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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那天薛绍搬出公主府,又亲口婉拒了程云仙,她就病倒了。
后来听说薛绍的美名在华京广为流传,甚至有千金贵女试图接近他,想要招他为婿,程云仙也只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,反复回忆之前和薛绍相处的点点滴滴。
他明明说过,让她保护好他,千万不要被榜下捉婿的人抓走的。
这句话难道不是暗示吗?
可她已经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心意了,为什么他还要拒绝自己?
那从前他们在一起做的那些事情,又算什么?
程云仙活了这么大,第一次体会到辗转反侧,心酸心痛的滋味,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睡,整个人昏昏沉沉的,浑身都发着热。
伺候她的丫鬟不敢隐瞒,赶紧报给了大长公主。
惠昌大长公主过来时,程云仙正躺在床上,望着头顶的帐子发呆,脸色憔悴,唇无血色,圆润的脸颊都凹进去了,看着凄凉又可怜。
惠昌大长公主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忍。
她和程云仙的母女情分并不算深厚,两个人有时更像一对冤家。
可就算如此,程云仙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,她和他唯一的孩子。
从前先帝还在的时候,也没少明里暗里劝过她改嫁,甚至连人选都找好了,是个相貌英武的将军,战功卓绝,发妻早逝,未曾留下一子半女,后院也无妾室通房,作风正派又干净。
可她却辜负了皇兄的好意,甚至还扬言,“别以为我是寡妇就只能嫁个鳏夫了,我偏要找那干干净净的未婚小郎君,一个不够,就来十个八个,环肥燕瘦,左拥右抱,岂不自在?”
当时就把李桥气得吹胡子瞪眼,发誓再也不管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了。
这些年来,公主府里的年轻男宠换了一茬又一茬,那些华京的贵妇们表面恭维逢迎她,背地里却又嘲笑辱骂她,她都不在乎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不想改嫁,是因为她心里始终都有他。
她可以有很多个男宠,可她只有那一个夫君。
她纵情
声色游戏人间,可她知道自己从未动过心。
直到那天,薛绍坐在蔷薇园里的凉亭里,衣袂飘飘,十指翻飞,弹出那一曲曾令她心折的《思绿腰》。
说来奇怪,单论长相,他长得并不像程昱,甚至还不如她府里那几个男宠更像。
可偏偏她只从他身上找到了程昱的那份神韵,或许是他的才华,或许是他周身莫名的气质,她说不上来,但就是认定了他。
惠昌大长公主甚至还想过,若不是年岁对不上,薛绍简直就像程昱的转世一样,他们俩有时候就像是一个人。尤其是在两人欢好的时候,她经常会不自觉地恍惚,眼前这个男人,到底是她的驸马,还是她的绍郎。
可是偏偏就这么巧,她的女儿和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……
一阵虚弱又急促的咳嗽声唤回了惠昌大长公主的思绪,她快步走到床边坐下,将程云仙的手塞回被子里,柳眉微蹙,语带不满。
“为了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,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?”
程云仙正心里委屈着,又被她一数落,顿时绷不住了,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,哽着嗓子,“母亲,可我就是喜欢他。从第一眼见到他那一刻起,我的心里就再也没有旁人了……”
她挣扎着坐起来,抓着惠昌大长公主的手腕哀求,“你去跟表哥说,让他给我和薛绍赐婚好不好?”
惠昌大长公主故作为难,“可是那天薛绍都说他心有所属了,你难道还要逼他娶你?”
“有什么不行的?”程云仙使劲吸了下鼻子,通红的眼睛却亮得吓人,“只要赐婚圣旨一下,他难道还敢抗旨吗?”
当年母亲不也是用这样的法子,让父亲娶了她的?
既然母亲都可以,那她为什么不行?
惠昌大长公主显然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,脸色骤然沉了下来,猛地起身。
“别以为你是我女儿,就可以为所欲为了。我是公主,可你不是。”
她这辈子已经活成华京权贵口中的笑话了,她不能让她的女儿重蹈覆辙,走上这条老路。
程云仙不是李家人,她不可能像自己那样任意妄为。
“况且……你怎么就认定,薛绍一定是良配呢?”惠昌大长公主顿了顿,语气和缓了几分,“这世间有那么多大好男儿,你为何非要盯着他不放?”
程云仙坐起身子,定定看着她,冷笑一声。
“是啊,世间还有那么多大好男儿,为何你就只盯着一个有妻有子的程昱?”
“你放肆!”
惠昌大长公主心底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下,恼羞成怒,扬手就是一个巴掌。
套在尾指上尖利的鎏金护甲划过程云仙娇嫩的面皮,一下子就带出两道血痕。
惠昌大长公主也没想到会把她的脸划破,惊了一下,却碍于颜面没有上前,强逼着自己硬起心肠,冷声道,“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,那就关在房里好好清醒一下吧!”
她快步走出卧房,冷声吩咐周围伺候的人。
“没有我的命令,不许大小姐再出门一步!”
程云仙呆坐在床上,捂住红肿带血痕的脸颊,眼神里生出恨意和不甘。
就算薛绍心有所属又如何?惠昌大长公主越是阻挠,她就越要跟他在一起。
丫鬟战战兢兢拿了消肿的药膏过来,用小签子挑出来豆大的一点,小心翼翼地往她脸上涂着。
程云仙就那么一动不动坐在那里,等到脸上涂满药膏,她才哑着嗓子开口,“我饿了,让厨房做点我喜欢的菜送来。”
她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,她要赶紧养好身体,再去找薛绍问清楚,他的那个“心有所属”到底是什么人,究竟哪里比她好。
丫鬟很快端上了一碗清清爽爽的阳春面,上面还卧着一个白嫩的荷包蛋。
程云仙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,然后又喝了发汗的药茶,捂上被子蒙头大睡。
等她病愈,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。
惠昌大长公主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女儿低头站在下方,放下手里的茶盏,缓缓开口,“想通了?”
程云仙抬起头,眸光灼灼,语气坚定,“想通了——我只想嫁他,除了他,我谁都不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