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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旧识相见一杯土,恒山甘泉种黄花
昨夜的风,昨夜的月,昨夜的一切均已随第一缕阳光飘逝,云
轻舞尚却仅依稀记得自己一直在一个梦中无法走出,梦里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,却一直看不清面容,似曾相识,却又好似从未相识,有点像小抱子,又有些像
碧天云。
云
轻舞这才想起小抱子,抬头向桌子上望去,却是一惊,前面桌上的小抱子却已不见了,心里好生后悔,只怪自己大意,竟睡着了,难不成山顶上也有虎豹之类把小抱子吃了。
急忙跑到桌着,却不见嘶咬的痕迹,桌面干干净净的。
云
轻舞心中疑惑,却又心生悲意,眼泪不受控的又流下来。
这时风吹过,耳边却听得一个老头在念道:“四时同现,暗夜无边,无极无象,道斧天成。”
云
轻舞好生奇怪,在这恒山绝顶,从来也没有听过男人的声音,更别说是老头子的声音了。
循着声音走了过去,只见一个白发老头正在培土,在土堆上栽了几株菊花,师傅却站在旁边看着老头不说话。
只看这白发老头面容清瘦,衣服素净,虽看似有七十多岁,但脸上却无太多皱纹,双手尚且白净。
云
轻舞依稀记得在那里见过,却一时想不起来。
这时老头子却说话了:“小姑娘,你醒了,快快!去打点水来,老夫给这些菊花浇点水,明年就可以开花了。”
云
轻舞心里有一百个疑问,但看了看师傅,想问却又没有问,看师傅点头是默许的。
云
轻舞只能转身去打水,边走边听着师傅跟老头说道:“老酒鬼,要水不会自己去,刚才你神叨那几句不是师傅以前常说的吗?你现在念起来是什么意思?”
云
轻舞也是奇怪,但想来听师傅这么讲,这老头应该是跟师傅是同门了,突然间心里一擅,她想起来了,在十年前天云就是这逍遥醉仙送来的,那么昨天那小抱子难道是……?
云
轻舞心里一下如掉冰窟,自己一直盼着他来看自己,却不想一见已是永别,天云人出自己,但自己却不知道天云,这一切回想起来,让云
轻舞自责不已,是呀她应该早不想到的,昨天的总总疑问,现在似乎一切都合乎情理。
首先天云知道自己要经过黄沙镇,所以一早不在那里等着,而他知道自己是风雷堡的大小姐,却一点也不惊奇,显然心里早就知道,换作别人一定会很吃惊,而他却淡定得不问原由就跟自己回风雷堡,这只能是认识的人才会如此轻率,而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。
昨天救自己的人一定是他,但他却毫无内力,以前听他讲过,他练得是没人能练成的无极神功,难道他真的练成了吗?看逍遥醉仙的表情,似乎跟本不当一回事,而师傅也是一般,那么说不定天云已被逍遥醉仙救了!
这云
轻舞是一通而百通,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流,脸上却显现出淡淡的笑意。
这须发老头看也不看道一神尼,只是仍在弄他的菊花,背对着道一神尼说道:“师妹,这还会难倒你吗?这么简单的诘语,你应该比我懂才是,你的无相神功也是时候传给刚才那丫头了,看她资质不错,只是内力稍微差了点,也不知道你怎么教的。”
“装神弄鬼,老怪物,我就她一个徒弟,不传她传给谁呀!要你来管。你还是好好的给你的好徒弟多浇点水,免得他口渴。”道一神带着几分少女的忸怩说道。
“你可不别乱说,这混蛋可不是我的徒弟,他就是我的灾星,他在的时候我是一日不得安宁的,现在死了,我倒是要高歌一曲,痛饮三日,师妹你还不去准备点酒菜,我们也十年未见了,难道就用你的青菜白菜招呼我吗?”说着竟不怀好意的向道一神尼挤挤眼。
这时云
轻舞已来到坟边,看得一脸惊奇,师傅从来就没有跟别人这么说过话,虽然是同门,但师傅好似天生不很高傲一般,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。
但看师傅一点也不生气,也不敢多说,只能把水提了过去说道:“老先生,水打来了,你浇吧。”
云
轻舞此时已清楚情况,面上仍装作不知道一样。
老头斜眼一看云
轻舞,哈哈笑着说道:“小姑娘,这小混蛋就埋在下面,他是你的马夫,还是你来浇吧,多浇点,别让他口渴了。”说着拍拍手上的灰。
云
轻舞这才知道他们竟把
碧天云埋在这里了,一下就急了,刚才还以为天云已被逍遥醉仙救了,但现在如此说来,竟是连他也没办法,含着泪说道:“师傅,你怎么让这老头把那个小无赖埋了,我还要给他换件衣服,洗洗脸上的泥,你怎么也不拦着他呢。”
“换什么衣服,人都死了,还洗什么洗,昨天老怪物看他在这山顶,怕他冷着了,也防走兽把他吃了,所以就把他埋了,地为万物之母,早点入土为上,把他埋了也算给他早点投胎的机会,
轻舞,就听这老怪物的,把水浇了,浇完水来找我。”说着自个儿向庵里走去。
逍遥醉仙从
轻舞身边走过,死盯着
轻舞,看了又看,歪着头,像是在欣赏一尊雕像般,完全不理会
轻舞的感受,看完嘴里竟还“哒哒”的砸着嘴说道:“不错,不错,小混蛋还是有眼光的,跟他那个早死的爹一般无二。”
说完竟像小孩子般,一蹦一跳的小跑着去追道一神尼,嘴里竟然哼着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小调子。
云
轻舞也管不了那么多,这两天遇到的奇怪事太多,别说师傅的反常,连逍遥醉仙看起来都是怪怪的。
默然的把水洒向土堆,小声的念着,“小无赖呀!师傅说得也对,你都去了,再换衣服又有什么用,这怪老头给你埋了也好,省得你再在外面受风寒之苦,安心去吧,多浇点水给你,千万不要口渴了没水喝。虽然从认识到你离去也就两日,但我还是真心愿你一路走好,也许你我无缘,下辈子再做朋友吧!”
云
轻舞按师傅、白发老头说的给小抱子坟头浇完水,还不忘把边上的土向上拢了拢,看了看好像少了点什么,这才想起竟是没有碑,但这地方又倒哪去找碑呢?
云
轻舞绕着四周看看了,提起逐月刀砍下一枝粗壮的树杆,削去旁枝,砍做两段,一刀从中劈开,顺手用逐月刀在树杆上顺手写下“风雷堡抱云归之墓”几个字插在坟头,本想再烧几支香,却要去庵里拿,这才想起师傅刚才让自己去庵里找她。
赶紧在坟头作个楫说道:“小抱子,我还有事,就让你在这安息吧,等小豆子、小石子上来,我再倒杯酒,给你烧支香。”边说边就往庵里走去。